首頁 -> 港澳 ->社會

從中法大學走上救國興國之路

分享到:
2021-02-25 17:15 | 稿件來源:北京日報

【字號:

  東城區東皇城根北街甲20號是北京中法大學舊址。這所只開辦了30年的大學,卻在留法勤工儉學運動中留下了波瀾壯闊的篇章,並一度成為中國共產黨早期活動的據點。它培養出一批具有愛國主義情感和進步思想的學生,其中很多人成為新中國成立初期文化、教育界的領軍人物。

北京中法大學舊址。劉嶽/攝

  在勤工儉學運動中應運而生

  眼前的北京中法大學本部舊址,是一處西式結構、中式瓦頂的中西合璧建築。置身這處位於原皇城東墻舊址上的昔日校舍,回望它30年辦學歷史,不禁心生敬意。

  中法大學的創辦源於20世紀初的留法勤工儉學運動。那時候,國內一批有誌青年遠涉重洋,在法國一邊做工,一邊讀書,希望以這種方式掌握歐洲先進的科學技術和文化知識,歸國後用實業救國、教育救國、科學救國的辦法使中國富強起來。

  把法國先進的教育制度引進中國,培養出高水平科技、文化人才,也是李石曾、蔡元培的理想。對他們而言,創辦一所正規的、培養知識精英的大學,是把這個理想變成現實的路徑。

  1918年底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李石曾、蔡元培等人號召和動員中法兩國人士,利用法國退還的庚子賠款創建了中法大學。擬議中的這所大學由北京中法大學、廣東中法大學(後來並未成立)和海外中法大學三部分組成,分別由國立北京大學、廣東大學和法國裏昂大學負責籌備。1920年,北京中法大學在西山碧雲寺法文預備學校的基礎上成立。學校首任校長為蔡元培。

  可以說,留法勤工儉學運動為中法大學的建立提供了非常有利的大環境,如果沒有留法勤工儉學運動,就不會有中法大學的誕生,而中法大學成立後,也推動了留法勤工儉學運動的發展。

  校內建立中國共產黨秘密支部

  1922年,中共西山支部建立。1923年,中共中法大學支部也建立起來,陳毅等人是這個秘密支部的黨員。

  曾在法國勤工儉學的陳毅,於1923年秋季進入北京中法大學學習。入學後不久,經顏昌頤、肖振聲介紹,他由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團員轉為中國共產黨正式黨員。1924年七八月間,經組織批準,他擔任了北京中法大學黨支部書記一職。這是陳毅在黨內擔任的第一個職務。

  此時,中國共產黨成立三年,已從建黨之初的50余名黨員增長了十幾倍。此時,北京中法大學也已成為中國共產黨早期的活動據點。

  北京中法大學黨支部建立之初,支部成員最重要的工作是開展統一戰線工作,宣傳群眾,發動群眾。身為黨支部書記的陳毅經常召集和主持黨支部會議,及時傳達中共北京區委兼地委的指示,認真總結黨支部在校內和附近農村的工作,並向中共北京區委兼地委匯報工作情況。

  用文學喚醒青年鬥爭覺悟

  從上世紀20年代起,北京中法大學學生中就出現優秀的文學青年,他們在黨的領導和教育下,堅持用馬克思列寧主義觀點倡導革命文學。陳毅便是典型代表。

  在《給羅生特同誌的信》中,陳毅這樣寫道:“這時期,我仍然沒有放棄對於文學的愛好。我從事翻譯法國的文學作品,也另用筆名寫了許多詩歌和小說。我企圖用馬列主義的觀點來影響中國的文學。”

  陳毅的許多雜感與評論文章,旗幟鮮明,潑辣犀利。在《文學家妳走哪一條路——勞動文藝的重要觀點》一文中,他辛辣地諷刺寄生於資產階級、博取太太小姐們歡心、垂涎於嬌妻美妾朱樓洞府的文學家,稱他們是取媚權貴、倚門賣笑、為虎作倀的“文嬌”。他大聲疾呼:文學家們,妳們不要徘徊歧路,快服從大多數,替群眾作工。

  陳毅主張文學應當宣傳革命思想。在《〈失掉了的孩子〉譯後記》中,他寫道:“資本家們,權力階級們,利用自己的財力——搶來的贓品,窮人的血汗——來壓迫窮人們,窮人們當然要起來收回權利。在這種使天下為公的目的之下,無論何種手段都可以采取。”

  陳毅還在《燕風》半月刊、《小說月報》、《晨報》副刊等報刊上發表了小說《她》《歸來的兒子》《十年的升沈》《西山埋葬》《生日》等作品,反映了舊中國青年的遭遇,啟迪青年覺悟,喚醒青年起來進行革命鬥爭。

  為孫中山先生迎喪守靈

  1925年3月12日,孫中山先生在北京病逝。北京中法大學為孫中山舉行迎喪會,學生們到碧雲寺迎喪,並參加了守靈。

  陳毅以“曲秋”為筆名,寫了一篇題為《西山埋葬》的散文。他熱烈贊頌孫中山:在西山就讀期間,一間四壁的小屋,“像一具棺材”,“萬幸,西山的道路近數日重光了。民族空前的英雄的遺骸,決定到西山來寄殯。”

  然而,孫中山屍骨未寒,國民黨右派就背叛孫中山“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北京中法大學的進步學生們對此義憤填膺。在鬥爭實踐中,他們認識到,直接受帝國主義宰割的工人和農民才是革命主力軍。7月28日,陳毅在《京報》副刊發表題為《誰是救國的主力軍》的文章,大聲疾呼:“工人農民們,才是我們救國的主力軍,有智識的愛國之士,與其在都市上出特刊開大會,不如放身歸田,或者投身工廠,去從事組織工農,這才是我們成功的捷徑,這才是我們永遠的辦法。”這種堅決的鬥爭態度,是對國民黨右派倒行逆施行為的有力反擊,也是在當時形勢下對於中國革命依靠對象問題的頗有見地的思考。

  進步青年走上革命道路

  1925年秋季,因交通不夠便利,北京中法大學文科從西山碧雲寺遷至東皇城根39號(現為東皇城根北街甲20號),成立服爾德學院(以法國著名文學家伏爾泰名字命名,當時譯為服爾德)。此後,北京中法大學正式得到教育部認可,除大學部外,還設有4所中學和3所小學。

  此時,北京中法大學校長已由李麟玉擔任,他的思想比較進步,為學生們參加革命活動提供了方便。在黨組織的領導下,北京中法大學的學生們參加了北京各大、中學校學生的反帝愛國鬥爭。

  其實,北京中法大學在北京各大學校中是最不成規模的,學生人數少,機構也比較松散,甚至連一個統一的宿舍和夥食單位都沒有。但是,由於黨組織和黨員的組織作用發揮得好,每次示威遊行,北京中法大學的學生都表現出強大的力量。一次,學生遊行隊伍與警察發生衝突,北京中法大學的學生們奮勇衝擊,使遊行隊伍突破了警察設立的警戒線。

  在北京中法大學學習期間,陳毅參與了北京醫學院“改校運動”的罷課鬥爭,支持了女子師範大學反對校長楊蔭榆的鬥爭,又幫助清華大學杜鋼百、譚祖堯等人組織了“四川革命青年社”和“革命新軍社”等團體。他還組織和領導了支援五卅運動、爭取關稅自主鬥爭、反對段祺瑞大示威運動。1925年底,陳毅從北京中法大學畢業,當初懷揣文學夢的他從此正式走上革命家的道路,在漫漫征程中寫下了更為壯烈的革命詩篇。

  一批英才投身新中國建設

  於1921年成立的裏昂中法大學,是中法大學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中國近現代首座海外大學。早先,裏昂中法大學曾被叫作“北京中法大學海外部”,實際上,更為確切的叫法應該是“北京中法大學的姊妹校”。

  裏昂中法大學的學制為4年,招考錄取的學生先在國內接受兩年大學教育,再前往法國繼續後兩年的學習,但實際上,根據學生所選學科和攻讀文憑的不同,在法學習時間為3至7年不等。

  裏昂中法大學的創辦,從某種角度上可以理解為蔡元培、李石曾等中國留法勤工儉學運動的發起者,在看到戰後形勢並考慮到當時留法勤工儉學生的實際情況後,面向更高目標的一次教育救國理念的實踐。事實證明,這所大學為新中國建設培養出了一批英才。

  我國著名學者、畫家常書鴻就是裏昂中法大學的學生。他學成歸國後,創建了“敦煌藝術研究所”,並展開對敦煌藝術的初級保護等一系列工作,為今天的敦煌研究院及美術研究所在中國乃至在世界都是技藝超群、成果顯赫並占領先地位奠定了基礎。常書鴻也因此獲得“敦煌守護神”的美譽。

  我國著名歷史學家、教育家和翻譯家沈煉之也是裏昂中法大學的學生。他致力於中法文化交流,培養了很多法國史研究後備力量,平生著作、翻譯作品共有14種,文章譯文過百篇,貢獻巨大。他主編的《法國通史簡編》,是中國人編寫的法國史中最有影響的作品。

  曾就讀於裏昂中法大學的還有我國著名科學家鄭大章。他是居裏夫人的第一位中國研究生,獲得法國國家理化博士學位後回國。應時任國立北平研究院物理研究所所長嚴濟慈之邀,他籌建了鐳學研究所,成為我國鐳學、放射化學研究和應用的拓荒者。

  我國近代建築的先驅林克明也曾在裏昂中法大學學習。回國後,他參與修建了北京人民大會堂、廣州中山紀念堂等重要建築,培養出一大批建築界人才,建築論著也十分豐富,為後人留下了寶貴財富。

  從1921年7月裏昂中法大學第一批學生入學到1950年的30年間,到裏昂中法大學註冊的中國學生有473名,大部分學生獲得了高等教育文憑,其中131人獲得學士學位,60人獲得工程師文憑。他們中的多數學成之後都回到祖國工作,成為我國科學界、教育界和文化藝術界的中堅力量。

  時光流轉,歲月更叠。

  今天,位於東皇城根北街甲20號的北京中法大學本部舊址已是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並成為中法文化交流的平台和窗口。而位於西山腳下的北京中法大學附屬溫泉中學舊址——北京市第四十七中學校舍,也作為中法交流遺跡進行了修繕,得以保護和利用。

  歷史不會忘記,昔日北京中法大學在中國教育現代化進程中為教育改革、培養高水準人才作出的重要貢獻,還有這所學校的師生們在教育救國、科技救國道路上一往無前、追求真理的決心和毅力,他們的功績將永載史冊。

視頻

更 多
落馬洲河套區再添“新成員” 粵港澳大灣區國際臨床試驗所開幕
專訪香港廉政專員胡英明:打擊貪污對於國家安全非常重要
讓沙特企業來港上市 只需做一件事!港交所前行政總裁李小加提出建議
美國要搞“中國特色的美國資本主義”?李小加:大浪來時美國這艘船會先顛覆
50年廉署咖啡的新內涵 香港廉政專員親身上陣煮咖啡
國際問題專家:特朗普上台後對華制裁恐持續 但中美關係的未來不完全由美國決定
葉劉淑儀:外界要求“釋放黎智英”是對香港司法制度的粗暴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