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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議會選舉“爆冷”翻盤 未來三種可能政治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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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08 19:52 | 稿件來源:香港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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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當地時間7月7日晚(香港時間8日凌晨)的消息,當天舉行的法國議會選舉第二輪投票中,左翼聯盟得票領先,馬克龍所屬的執政黨聯盟排名第二,而事前被認為將大勝的極右翼“國民聯盟”屈居第三。在其他派別的聯手阻擊下,極右翼的勝利被意外“翻盤”。


法國總統馬克龍 圖源:新華社


四年一個輪回,經歷恍如隔世的新冠疫情肆虐後,小小寰球今年又來到大選年。或許是因為加上了巴黎奧運會的聚光燈效應,當下的法國大選尤其吸引了全世界關心“老歐洲”命運的目光。在民粹主義汹湧浪潮的裹挾下,其最大的懸念莫過於兩件事情:一是就任以來就在戰略上游走於俄烏、巴以,乃至於全球南北之間的馬克龍政權還能支撐多久?二是勒龐的國民聯盟到底會以怎樣的形式來為法國政治“扳道”,將其引導到歐洲多國已經出現的極右翼民粹主義政治道路上?

去年以來,對於馬克龍政府逼迫北約及美國政府all in(全部下注)俄烏衝突的所做作為,兼之法國主動靠攏“東方大國”、試圖開展“布雷頓森林體系3.0”時代的全方位合作,華盛頓及其背後的華爾街資本頗感惱火,而又暫時無計可施。不過,隨著內部博弈的日趨激烈化,馬克龍提前宣布大選,也可謂是“以退為進”的一個險招,多方鬥爭逐漸明朗化。

目前以梅朗雄為代表的左翼聯盟險勝,延緩了勒龐集團的上昇勢頭,馬克龍暫時可能鬆口氣,但是對於極右翼民粹主義政治的棘手性及其對於法國現有憲政體制的潛在威脅,他大概更為頭疼。

法國目前政治亂局的原因

對於法國自“黃背心”運動以來所呈現的政局及其原因,目前可以從三個角度來進行分析:

一是看現實困境與歷史大勢。近年來馬克龍持續關注中國的強勢崛起,并在多個場合均發出過有關“西方衰落”的感慨,并認為這是過去五百年沒有出現過的情勢。

具體而言,就是新興市場經濟體的崛起,致使美國主導的全球化與“二戰”後賴以維繫全球局面的兩個體系,即政治上的“雅爾塔體系”和國際金融與經濟上的“牙買加體系”(抑或“布雷頓森林體系”2.0)等多個系統之間出現裂縫,原本平滑的全球化之路正在變得崎嶇不堪。尤其是俄烏戰爭,加速了這個過程,致使作為歐盟頂樑柱的法國頗感內外交困,面對福利主義陷阱和移民浪潮獨木難撐。

二是看政治家的行為與情懷。馬克龍作為國際政治精英,對於國際政治鬥爭的殘酷性、零和性當然心知肚明。不過,作為新銳的法國政治家,他出於自身的民族認同,也不可能放任國際壟斷資本作為幕後勢力的縱橫捭闔,不甘心作為傀儡政客將自己的國家送上大國博弈的獻祭台,民族主義始終是其施政綱領的底色,這也是法國選民願意投票給他的一個重要原因。

只不過,“時來天地同協力,運去英雄不自由”。面對未來可能出現的“全球治理的驚濤駭浪”,馬克龍最多隻能如其先輩那樣做到“盡人事、聽天命”。無論如何,作為一個大國總統,其明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國士”態度還是值得讚賞。

三是看歷史先例之波譎雲詭。歷史上,法國自“二戰”結束後一開始就不是一個甘心屈從於“布雷頓森林體系”和“馬歇爾計劃”之下的大國。不過,其加入聯合國“五常”的框架與其說是國家實力使然,不如說是美蘇爭霸格局下大國博弈“均勢”的需要。

在冷戰時代,西方陣營中時時做出“反骨”行為的就是戴高樂1958年再次上台後的法國。值得一體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早在60年代初就跟法國關於民用核技術以及高速鐵路機車研發製造方面有過密切合作。

不過,隨著時間來到70年代,資本主義從產業擴張走向金融擴張,其形態為之大變,進而導致全球政治氣候“向右轉”的劇變。從蓬皮杜到密特朗,再到後來世紀之交的希拉克以及薩科齊,任何一位膽敢違背西方“整體利益”(其實就是華爾街資本利益)的法國政治家都會受到敲打。要麼從此改弦更張,要麼消失於政治舞台。看到這一幕,有心得的讀者大概會意識到,這種資本力量對於政治勢力及其代表人物的規訓,絕不僅僅存在於當代法國。

不過,隨著以“囂張特權”為代表的美元資本霸權的衰退,正如英國經濟學家大衛·哈維所說,2008年金融危機并沒有推翻50多年來形成的全球新自由主義的統治,而是使其統治不再具備“合法性”,統治成本瞬間高企。世界進入新一輪的動蕩變革期,人類於21世紀的第三個十年再次站在命運抉擇的十字路口。

法國乃至歐美政治三種可能走向

無獨有偶,筆者所在高校,於2019年5月曾經邀請美國馬薩諸塞州立大學的著名經濟學家大衛·科茨教授前來講學。科茨教授判斷,不久的未來,無論是美國還是歐洲,都將呈現三種政治生活變遷的可能:一是歐洲國家左翼政黨或聯盟將上台,并著手改革現狀,將社會民主主義的施政主張予以實施,讓西方重新回到“管制資本主義”的道路上,試圖恢複昔日的榮光;二是可能會出現“泛特朗普化”的民粹現象,即代表了極右翼民粹主義勢力的政治力量登堂入室,并主動終結以移民為標誌的勞動力自由遷徙的全球化,重新塑造西方的保守主義政治傳統;三則是可能會出現新一輪的“1968”思潮及政治運動,要求用共產主義的方案來解決西方現有的問題。當時筆者聽聞同時作為美國學術界的“蘇聯問題”研究權威專家的科茨教授這些論斷,頗感匪夷所思。時至今日,方有恍然大悟之感。

回到法國議會選舉的結果,由於左中右三派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互不相讓,法國國民議會的“懸浮議會”特征將進一步凸顯,進一步減弱法國的大國影響力。尤其是匆忙拼湊下的左翼聯盟,其內部的分歧甚至超過與馬克龍陣營之間的分歧。這種狀況應付今年的美國大選結果,以及2027年法國總統大選,均為法國的下一個五年蒙上了一層濃厚的陰影。

(本文作者為國際問題學者觀潮)

(本文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媒體立場)

【編輯:王少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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